柚见金橘

泅渡

西柚橘子茶:

N次方:

#长得俊+洋灵+农农

  

#五个人一起养娃的故事

  

#沙雕预警

  

#全文7k完结

  


  

遇见你的时候所有星星都落在我头上

  

歌词甜,可以听一下。不听就算了。

  


  


  


  


  

泅渡

  

 

  


  

1

  

林彦俊蹲在玄关,沉默着跟门口的小孩子互瞪了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他把肩上背着的琴包摘下来,倚在“泅渡”雕花的铁门边上,向里屋大吼了一句

  

“陈立农!你才多大就有私生子了!”

  

 

  

陈立农从房间里探出一个头来,他耳机里游戏声音太大,导致说话声音也不由自主高了几个度。

  

“第一!这是个小女孩,所以不属于私生子的范畴!”他把“子”这个字念破音了,含糊的喊“师僧子”。

  

林彦俊看一眼小孩子头顶的粉红色蝴蝶结发卡,翻了个白眼。

  

 

  

“第二!这小孩儿不是我生的,是尤长靖生的!”

  

陈立农声如洪钟穿云裂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尤长靖从练习室慢慢走出来,脸上带着威胁的假笑。

  

“是吗农农?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能生孩子?”

  

 

  


  

2

  

“就两周,”尤长靖双手合十,“就让她在这儿先住两周。两周之后如果还是没找到她父母的话……那……”他瞟一眼在旁边玩塑料水杯的小女孩儿,没忍心继续说下去。

  

 

  

木子洋在沙发上躺下来,“我没意见,你捡来的孩子你决定吧。”他嘶一声,“李英超你能不能轻点给我按,肩膀要碎了。”

  

被骂的灵超狠狠捶着木子洋的肩膀,哭天喊地:“夭寿啦!泅渡要垮啦!我再也不是这个乐队里最可爱的大机灵啦!”

  

木子洋露出的后半截脖子被拍红了一大片。

  

 

  

眼见着灵超就要被揍,陈立农连忙过去劝。

  

“没有啦没有啦,”他指了指小女孩,“你比她机灵多了。”

  

坐在旁边的宝贝,小拳头塞进一次性水杯里,拿不出来了。

  

 

  

于是尤长靖一边哄孩子,一边扭头去问林彦俊的意见。

  

林彦俊在盯着小女孩哭出来的鼻涕泡努力憋笑。

  

尤长靖决定忽略他的意见。

  

 

  

棉裤——木子洋养的猫——先是离得远远的,终于慢慢走过来,嗅了嗅小女孩的手掌。很轻的喵呜一声,傲娇的舔舔爪子,算是同意了。

  

 

  

“泅渡”的乐队成员就这样从5+1变成了5+2

  

 

  


  

3

  

捡来的小娃娃叫小年糕。是林彦俊取的名。

  

不同于尤长靖这个血统马来人,意识形态中国人。

  

林彦俊是血统中国人,意识形态韩国人。

  

他偏爱吃一切韩国料理,在小年糕之前,还取了诸如部队火锅石锅拌饭大酱汤之类的名字,被其余四个人一致驳回。

  

灵超说:“不如叫大螃蟹,我洋哥看到螃蟹就害怕。”他冲着木子洋笑的贼兮兮的,“我这是,帮,帮你抗敏啊。”

  

这一提议在木子洋的恐吓下未能实现。

  

 

  

于是最后决定就叫小年糕。

  

 

  


  

4

  

小年糕来的第一天还怯生生的,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攥着尤长靖的兔子玩偶不松手。林彦俊一度怀疑那只兔子快要被揪的谢顶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她就和这个世界熟的不能更熟了。拉着林彦俊要坐火车,骑在他肩膀上在房子里边跑边喊。

  

她踢着小脚丫,奶声奶气的笑,揪着林彦俊的耳朵在客厅里左冲右撞。

  

林彦俊被拽的疼了,也不敢嚷,就黑着一张脸,扛着小年糕上上下下的跑。

  

 

  

直到她打着哈欠困了,小小的手还是紧紧握着林彦俊的食指不肯松手。

  

林彦俊帮她擦了擦脸,她就从毛巾里挣脱出来,用力眨巴眨巴眼睛,两只眼睛困得水盈盈的,小声说了句

  

“彦俊爸爸。”

  

 

  

奶声奶气的四个字,让林彦俊登时红了眼睛。

  

 

  


  

5

  

尤长靖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大家都已经各自回房间睡了,只有客厅还亮着灯,林彦俊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写东西。

  

尤长靖问:“你在写什么?”

  

林彦俊头也不抬,“写诗。”

  

“什么诗?”

  

这下林彦俊干脆没回答他。

  

尤长靖凑过去看,发现林彦俊正在给美|团外卖的订单写备注。

  

 

  

给我

  

给我一头蒜

  

不是一瓣

  

是一头

  

 

  

……

  

果然是好诗。朗朗上口妙不可言。

  

尤长靖象征性的鼓鼓掌,直入主题地问

  

“你点的什么外卖?”

  

 

  

林彦俊终于抬起头瞪他一眼,恶狠狠地:“我点了三份醒酒汤。一份提神醒脑,两份永不疲劳,三份……”

  

他卡壳了。

  

尤长靖没听说过这个梗,凑上去接话,“金枪不倒?”

  

 

  


  

6

  

他当然知道林彦俊还没睡觉是在等他回家,也当然知道醒酒汤是买给谁的。

  

于是他趁着酒意讲着暧昧边缘的话,眨着眼睛凑到林彦俊眼前。

  

尤长靖的眼睛总是黑白分明的,很澄澈的闪着光。客厅的光渲染了酒意,把他的瞳孔染的雾气蒙蒙的。

  

他说:“不要生气了嘛,下次我早点回家。”

  

眼神柔软澄澈得像一只小鹿。

  

 

  

林彦俊耳朵尖红红的,眼神晃了几下,积攒了一晚上的怨气一下子散开了。

  

大概是为了掩饰慌乱,他拍了拍尤长靖的额头。

  

“酒味很臭,快去洗澡。”

  

尤长靖半眯着眼冲林彦俊张开手臂,“不行,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他叹一口气,好像对酒鬼没什么办法似的,抿着嘴角,凑上去啄醉鬼的嘴唇。

  

 

  

唇瓣还没碰上,走廊就传来了吧嗒吧嗒的声音。

  

小年糕踩着灵超的拖鞋,差点被上面巨大的玩偶头绊个跟头。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

  

“羞羞,长靖爸爸羞羞。”她刮了刮自己的小脸蛋,冲尤长靖吐一吐舌头。

  

 

  

本以为自己能得到晚安吻的醉鬼气急败坏,扯着林彦俊的袖子不松手,“抱我!”

  

“抱抱抱抱抱抱”林彦俊敷衍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彦俊爸爸,我想听故事。”小年糕踢踏着鞋子,小炮弹似的向他冲过来。

  

小年糕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肩膀上打哈欠。“我要听小兔子和小狐狸的故事。”

  

“讲讲讲讲讲讲”林彦俊觉得头疼,把小年糕在肩膀上颠了颠,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

  

 

  

尤长靖被他敷衍的抱一下,委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的酒意上头,眼里都是水蒙蒙的。

  

“林彦俊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却那么大。”

  

 

  

林彦俊被两个粘人精缠着,头疼的要死。

  

地狱空荡荡,老婆孩子在人间。

  

 

  

他只好叹一口气,捂住小年糕的眼睛,偏过头来给了尤长靖一个轻巧的吻。

  

 

  


  

7

  

小年糕好奇的扒开林彦俊挡着她的手指,下一秒就被扔进了陈立农的房间。

  

半夜被叫醒看孩子的陈立农:?有事吗两位?

  

 

  

林彦俊半抱着那个醉鬼,而醉鬼整个人缠在他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他一本正经的对一脸懵逼的陈立农说:“讲故事,小兔子和小狐狸的故事。”

  

下一秒就替陈立农关上了门。

  

 

  

于是陈立农给小年糕讲了一个万恶的资本主义狐狸欺压睡得正香的小白兔的故事。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林彦俊,你是魔鬼吗?

  

 

  


  

8

  

三月份的时候乐队要举办全国巡演。

  

“泅渡”是玩摇滚的。除了主唱尤长靖和队长兼键盘手林彦俊是一对儿,吉他手和贝斯手也整天打打闹闹,腻歪的叫人直翻白眼。

  

而鼓手陈立农是最反差的一个,台下抱着猫软萌可爱,上了台摸上鼓槌,立马酷的不行。

  

 

  

艺名灵超,本名李英超,但听上去二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的灵超低头调弦,“全国巡演之后我们就有钱了吗?天哪!不是吧!老师说过贫贱不能移的啊!我们得坚持以贫穷为本的发展观啊!”

  

木子洋敲敲他的脑袋,“不会用古诗文就别瞎引用,等会儿看着你背课文。”

  

听到这句话,同样还没写完假期作业的陈立农决定闭嘴隐身。

  

 

  


  

9

  

他们练了练上张专辑里的主打,也算他们的成名曲。几个人晃着脑袋玩音乐,把吉他弦拨弄出爆裂的曲调。

  

新歌还在练,是林彦俊写的曲子,尤长靖哼了两遍就顺下来了,举着一张揉的皱皱巴巴的纸,蹲在练习室角落里背歌词。

  

 

  

练习室的门被怯生生的敲了敲。

  

木子洋说:“林彦俊咱俩打个赌,赌门口是谁。我赌是小年糕,你赌不赌?谁输了……”他转着脑袋到处看,“谁输了谁把小弟的糖一口气吃光。”

  

灵超在旁边嚷嚷:“凭啥啊!关我啥事啊!”

  

林彦俊翻个白眼,“你自己赌吧,门口肯定是小年糕。你家猫会敲门吗?”

  

灵超在旁边接话,兴致勃勃的凑到木子洋耳边喊:“对啊!你家猫会敲门吗?!傻子!!”

  

于是被木子洋按着脖子又揍了一遍。

  

 

  


  

10

  

敲门的确实是小年糕。

  

每天和这几个玩摇滚的人混在一起,她的性格好像也变得有点酷。

  

白白软软的小姑娘冲着林彦俊举起她印着HelloKitty的玩具塑料勺,简明扼要的说

  

“饿。”

  

 

  

于是泅渡的训练被迫暂停,因为主唱被派去给孩子做饭。

  

 

  


  

11

  

泅渡其实很穷。是真正意义上的穷。

  

稍微了解一下的人就会知道,玩乐队是很烧钱的一件事。乐器大件,demo录音,效果器音响排练房,桩桩件件都要花钱。于是很穷的五个人只好住在同一间公寓里,把厨房和客厅改造成排练房,每天吃住都在一起。

  

但还是很穷。

  

 

  

根本原因应该是队长太喜欢装逼。

  

演出服,必须是名牌正品。养猫,营养膏化毛膏必须配齐。养女儿,那就得小裙子小发卡,别人有的我女儿也得有。

  

这直接导致了泅渡第N次经济危机。

  

 

  

灵超吸溜着泡面,倒也没抱怨,瞪着大眼睛挺天真的说:“明天咱换个味道的方便面吧,红烧牛肉味连着吃了四顿了。”

  

 

  

木子洋哼哼两声,食指指了指猫,又指了指小年糕。

  

“要么卖了它,养她;要么卖了她,养它。”

  

棉裤吹吹胡子,一爪子挠到木子洋贱兮兮翘起来的小腿上。

  

于是泅渡同时响起了小年糕的哭声和木子洋的哀嚎。

  

 

  


  

12

  

“卖什么卖,”尤长靖一边调试音响一边骂,“你当自己是人口贩子?”

  

他擦擦手走过去,给小年糕擦鼻涕眼泪,趁机踹了木子洋一脚。

  

“下个月就巡演了,我问问主办方那边能不能提前预支点钱,再坚持两个月就行。”

  

 

  

陈立农从书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叠钱来。

  

“我妈昨天给我打了一千,我本来想买个综合效果器的。这钱先给乐队用着吧。”

  

 

  

三年前他们五个人拼拼凑凑组成了这个乐队,家里其实都不怎么支持。其中最反对的就是陈立农和灵超两个未成年的家长。

  

他们觉得两个孩子是被骗了。才16岁的孩子怎么懂什么是梦想,什么是音乐。

  

两个人被拎回学校学习,可三角函数和历史人物在脑子里雁过无痕,提不起半点兴趣。

  

没过两周,他们就结伴又偷跑回来了。

  

被尤长靖逼问了,灵超才说,我爸要跟我断绝关系。

  

陈立农笑眯眯地接话:“诶,巧了,我爸也是。”

  

 

  

尤长靖看着桌上的钱,觉得刺的眼睛发胀。

  

他想不到陈立农用什么方式劝说父母,向家里要钱,也想不到他是怎么绞尽脑汁想出让他安心收下钱的办法。

  

他们五个人其实都挺傻的,像满天星火,笨拙的聚在一起。

  

 

  

小年糕抽噎着,自己抹了抹眼泪。她被木子洋恐吓的哭了,眼睛被揉的红红的,奶声奶气的带着哭腔说

  

“我,我以后少吃一点,不买玩具了。”她用小拳头擦掉眼泪,“不要卖掉我。”

  

尤长靖把她抱起来,“不会卖掉你的,你看,”他指了指桌上的钱,“咱们有钱啦,超级有钱,可以给你买一百件一千件公主裙。”

  

一千块钱解决温饱其实还远远不够,他早几周前就联系了上次活动的主办,对方却一拖再拖不肯给钱。

  

这些钱连他们去巡演的车票都不够,更别提演出前需要购置的乐队用品。

  

但他更不能让几个小孩子替他担忧。

  

 

  

于是尤长靖笑眯眯地又亲了亲小年糕的脸蛋,“怎么办,小年糕要变成大富婆啦。”

  

小年糕被他哄得咯咯笑,小短腿在空中开心的乱踢。

  

他把担忧藏在心里,不敢显露出半分。

  

 

  

泅渡的铁质大门响了几下。

  

林彦俊叼着烟走进来,“当初就不该装酷,铁门上涂的彩漆又蹭了我一手,”他骂了句娘,抬头看到小年糕在,立刻把烟熄了,挥挥胳膊散去烟味。

  

 

  

他甩出一叠钱扔在桌面上,估摸着能有六七千。

  

“你们有我这个大帅哥队长在,还担心什么钱的问题。”

  

 

  

尤长靖把小年糕塞给木子洋,拽住林彦俊的袖子问:“这钱哪儿来的?”

  

“卖身赚来的呗,”林彦俊打着哈哈,“我这张脸可值钱着呢。”

  

尤长靖的声音立刻高了一个度,他不由自主攥紧了林彦俊的手臂。

  

“少扯!你早上八点出去卖身?你当我傻?”他深吸一口气,“林彦俊你说实话,你……”

  

 

  

尤长靖扯他袖子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问:“你吉他呢?”

  

 

  


  

13

  

“我一个玩键盘的,留着吉他干嘛?”

  

“你卖了?”

  

“这怎么能叫卖,我送朋友了,朋友非得回赠我点现金,不收都不行。我也没办法啊。”

  

林彦俊笑嘻嘻地避开尤长靖的质问。

  

他侧过身子去掐小年糕的脸蛋,眨着眼睛冲她做鬼脸。

  


  


  

14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林彦俊觉得自己身为队长的尊严在被小年糕碾压之后,终于重新树立起来了。

  

这一现象的主要表征为,大家越来越喜欢欺负小年糕了。

  

“要不我们这次巡演就别带棉裤去了,不然每次我打鼓的间隙里,总要小心它跑到观众场里去。”

  

陈立农捋一捋棉裤后背上油光水滑的毛,再摸一摸小年糕翘起来的羊角辫。

  

“要不小年糕留在家里看猫吧?”

  

 

  

灵超鹅鹅鹅地笑起来,添油加醋,“小年糕记得每天要给棉裤喂食加水铲屎哦。”

  

 

  

林彦俊:“我看是棉裤留在家里看孩子还差不多。”

  

他装模作样的去嘱咐那只肥猫,“记得每天要给自己喂食加水铲屎,还要照顾小孩子哦。”

  

 

  

顺理成章得到了棉裤飞来的一爪子。

  

 

  


  

15

  

泅渡巡演的第一站在北京五环的一个酒吧里。首都寸土寸金的地方,匀出来这么百十平方由着他们折腾。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演出了,但灵超这次挺紧张的,上台之前一直低着头,反反复复调试那把漂亮的蓝色电吉他。

  

尤长靖递了瓶水过去,拍拍灵超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长靖,”他咽了咽口水,把矿泉水瓶捏出一个弧度

  

“我妈妈今天来了。”

  

 

  


  

16

  

河北到北京有三百多公里。

  

尤长靖还记得上一次他见到灵超的母亲,被对方指着鼻子骂了四十分钟。

  

她说:“超儿,妈妈不是反对你学乐器。妈妈是反对你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啊。”

  

她瞟一眼护着尤长靖的林彦俊,上上下下扫视两个人。

  

“成天跟这种玩野乐队的社会青年混在一起,将来能有什么出息?保不准就被他们带的偏了,将来也成一个娘们兮兮的同性恋。”

  

 

  

尤长靖承认自己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他从小害怕被骂,害怕被否认。这辈子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加入泅渡,二是跟林彦俊在一起。

  

不能否认的是,他在那一瞬间差点掉下眼泪。

  

 

  

但那时候他只是揉揉发酸的鼻子,没吭声,甚至第一反应是扯了扯林彦俊的袖子,暗示他别为他顶撞长辈。

  

林彦俊把他揽在身后,手向后轻轻拍了拍他。

  

 

  

他没顶撞长辈,只是稍稍弯腰,跟灵超的视线平齐。那时候灵超还没长得像现在这么高,眼睛里憋了两包泪将落未落。

  

他问他:“你想回去吗?”

  

灵超用力摇头,一不小心把眼泪甩出来,落了满脸。

  

林彦俊就站直了,对女人说:“您看,这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还小,还有很多试错的机会。为什么不让他去做呢?”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你现在的选择是和大多数孩子不一样的,是错误的。”

  

那是那天女人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结果后来灵超答应和木子洋在一起,最反对的人反而是尤长靖。

  

他总觉得是他把灵超带偏了,带坏了。

  

和两个同性恋住在一起,是不是也潜移默化地,把小孩子的性向也带歪了?

  

他知道模仿是孩子的天性,也知道这种事情和家庭教育有很大关系。他担心灵超是小孩子心性,被他带的偏了。也担心木子洋会被灵超的小孩子心性伤害。

  

他战战兢兢,前瞻后顾,最后还是怪罪到自己头上,总觉得自己是罪无可赦了。

  


  


  

去年的时候泅渡拿了国内一个很出名的奖,五个人就一起去江边吃烧烤庆祝。

  

他喝多了,拿着啤酒瓶子当麦克风,稀里糊涂的对灵超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然后灵超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脖子,说:“瞎说,我天天和农农住在一起,也没变成直男呀!”

  

“这事儿是与生俱来的,咱们搞艺术的天生都有点怪,要怨也该怨基因,怨你干嘛啊?”

  

他勾勾手,把醉的一塌糊涂的木子洋拽过去,“再说,和大部分人不一样就是坏事吗?那……我会用舌尖发弹舌音,是不是也该被骂啊?”

  


  

江边的夜风一吹,把尤长靖的醉意一下子吹跑了。

  

他趁醉装疯,仰起头笑,把眼泪偷偷用袖口擦掉。

  

 

  


  

17

  

有人说摇滚乐是一种粗糙的浪漫,是荆棘地里长出的野玫瑰。

  

 

  

演出结束之后尤长靖在台上低头收拾乐器,余光里看到灵超三两下蹦下舞台,跑过去跟他妈妈聊天。

  

他有点担心,把收拾的动作放的更慢了,时不时瞟一眼台下的情况。

  

灵超好像又被骂了,好像也被夸了。小孩子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笑起来的时候仰着脸,眯着眼睛用力点头。

  

 

  

女人走了之后,灵超又三两下蹦上舞台。他很兴奋地扯过木子洋的脖子向下拉,在他脸上用力吧唧了一口。

  

木子洋吓得不知作何反应。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好像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既然如此,他红着脸把小弟又揍了一顿。

  

没有理由。

  

 

  


  

18

  

然后灵超捂着被打了的脑袋说

  

“我妈妈同意我玩乐队啦!”

  

 

  


  

19

  

尤长靖确实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这种敏感在于对音乐的感知力,也在于对世间善意恶意的揣度。

  

 

  

他有时候其实觉得巡演挺无趣的,到了每个地方,差不多都是一个故意弄的漆黑破烂的小场子。钢材油墨镜面雕塑,几个元素拼拼凑凑好像就是乐队的全部意象定义。台下的人都是陌生的脸,女生一律红唇加chocker,男的全是发胶加supreme。

  

 

  

但更多时候,他唱着歌俯视下面,舞台灯光扫过去,他能感受到这里的温度在一点点逐渐升高,在变得炽热且疯狂。人们穷极一生,追寻的可能就是这片刻的疯狂。

  

 

  

他偶尔会回头看林彦俊,看他用脚尖打节拍,手指按在黑白键盘上,用生命迸发着激情。

  

于是尤长靖每次都会在那个停顿的空拍里暗暗想:同这个世界和解,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啊。

  

他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接受林彦俊的爱,接受这个世界的不认可。

  

而此刻,他与这个不那么美好,也没那么糟糕的世界,握手言和。

  

 

  


  

20

  

演出结束后他们路过了一条护城河。木子洋到处找人跟他打赌,赌这是条河还是个江。

  

凌晨一点,也不知为什么有人在对岸放烟花。这里是五环外,在过分喧闹的乐队演唱后透着寂静的荒凉。

  

小年糕骑在木子洋脖子上,一本正经地指着漫天烟花说:“星星。”

  

“星星落下来了。”

  

大家就笑成一团,东倒西歪的重复她奶声奶气的那句星星。

  


  

小年糕被木子洋的土味情话带偏了,小手攥在一起,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食指,指着笑的直耸肩膀的灵超。

  

“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灵超鹅鹅鹅笑的快抽过去。

  

木子洋把小年糕从头顶摘下来,一本正经地教育:“小孩子不能什么话都学!”

  

陈立农在旁边补刀,“是你每天在家里苦练土味情话一百句的嘛。我都快会背了。什么……唔……你属什么?我属于你。”

  

语气严肃正经,像是在宣读结婚誓词。

  

于是大家又笑成一团。

  

 

  

在这片笑声里,尤长靖偏过头去,他拽一拽林彦俊的手指,小声问:

  

“灵超好看还是我好看?”

  

林彦俊猛地一惊:来了,送命题。

  

他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灵超。”

  

 

  

“那……小年糕可爱还是我可爱?”

  

又是一道送命题,林彦俊想。

  

“小年糕天天哭,烦都烦死了,哪有你可爱。我选小年糕。”

  

 

  

尤长靖气得用力捶他。

  

 

  

烟花升起又落下,小年糕发出软软糯糯的惊呼。

  

他们躲在人群后头,偷偷抱在了一起。

  

 

  

林彦俊故意揪一揪他的耳朵,鼻尖蹭着鼻尖,

  

“你不是最好看,也不是最可爱,但我最喜欢你呀。”

  

 

  

 

  

他想说爱一个人很难,保持初心很难,坚持梦想很难。

  

想成长,想突破,又想不被这个世界改变。

  

泅渡好像是他幻想中的一个小小星球,是他理想的桃花源境。他总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很陌生,构建亲密的关系是遥远又困难的幻象。

  

但是每次他回家,回到泅渡,就把那些乌糟糟的现实累赘统统扯远了放开了。他龟缩在这个挡风遮雨的避难所,每天胡侃聊天,有心情了就创作音乐,没心情了就逗猫哄孩子。

  

 

  

他想他们现在是5+2,等小年糕长大了,也许会变成6+1。

  

不过这都是说不准的事,他私心里想让她玩音乐,觉得在他们泅渡里长大的孩子一定乐感很强。但是又想着要遵循小年糕的想法,她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随她去吧。

  

他被束缚了太久,不想让她也受到家庭的负累。

  

 

  

他这个人其实挺不靠谱的。是坦荡到肆意妄为的性格。想组乐队,就跑去乐器兴趣班堵人,从老师到学生一个个邀请。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五个人。

  

几年来风风雨雨的,这个破烂乐队居然还没散,居然还紧紧抱在一起。

  

令人难以置信,又好像顺理成章。

  

 

  

 

  

林彦俊想起他新写的demo,里面有一句歌词

  

我执起笔

  

把所有未完待续的下集

  

改写成命中注定的真理

  

 

  


  

烟花在黑暗里炸开千万颗星星,把尤长靖的侧脸照的闪闪发亮。

  

木子洋把小年糕举起来,让她挥舞着胳膊去抓散落的烟火。灵超和陈立农在旁边笑,眼睛里倒映着烟火光。

  


  


  

遇见你的时候,遇见你们的时候,所有的星星都落在我头上。

  


  


  


  


  


  


  


  


  


  


  


  


  


  


  


  


  

END

  


  

#小橘那首外卖诗是来自我一个现实朋友

  


  


  

很开心这次和几位老师一起联文,我压力超大的,虽然拖延到最后就自暴自弃了(对不起)

  

其实乐队群像是我很久之前就想写的内容。想写现实与梦想的挣扎,写每个人平淡却闪闪发光的幸福。很感谢这次有机会圆了我一个梦!虽然写的不太好,全是烂梗,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喜欢!bml!

  


  

最后,uu生日快乐!宝贝,妈咪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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